第二章:初端.

二月春风料峭，还带有些许寒意，但已是春意渐起，万物复苏。.街边小草渐绿，估计再来一场春雨，便要冒出头来了。

自出了城后，一路选择人迹罕至的地方独自赶路，施展轻功身法，或跃，或点，或奔，或浮，身法犹如游鱼，速度神似苍鹰，奔势犹如快马，攀附犹如猿猴。一日之内便可行进七八百里，气机悠长持久，一气八百里而歇，内功深厚犹如深潭十几丈，气机连绵好似神龟呼气，协调合一，连绵不绝。

赶路赶了几日，去到一个渡口，渡口人烟稀少，少有人在此已渡船为生，但是多有渔民打渔为生。

渡口名为雁秋渡，现下是初春时节，渡人者少，打渔者更少，若是秋季来此，或是金秋九月来此，来往渔民络绎不绝，那场景可算得上一个热闹，但是自出生到及冠已来，少有来此游玩之时，也许，一次也没有吧。偶尔师傅带自己出岛也仅仅是去办事而已。最早的那年去集市购置用品的时候，那是最热闹的集市了吧。说起来，这也应该算是自己头一次一个人外出。

稍等了片刻，终于见到了路过的渔民，那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丈。而自己需要渡河，于是，走上前去“老丈，怎的，如此时节还出门捕鱼呢？”那老丈可能年岁已高，并未回应，当下提高声音，“老丈，我想出海去，希望能购置您这一艘渔船过河，您觉得怎么样？”，还是没有应答，无奈之下运起真气再度提高声音“老丈，我想过河，想给你买艘船使使，您老觉得怎样~~？”那老丈这次总算听了个清楚，但是却挥了挥手，示意他，不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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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思量，错过这艘船，却不知道再等到何时，心念及此，飞身上船，那老丈吃了一惊，届时已经有人站在身旁。老丈提一口气带有愠怒，道“难不成小子要强抢不成？我无依无靠，便是一死无妨，若要抢夺，别怪我以命相博。”听到老丈如此说到，连忙作揖道歉，“老丈，我着急过河，这船你不卖也成，您送我过河，这里是十两银子，您就收下吧，做个顺水人情，载我一程。”那老丈还是怒气未消，尚未答话。又自顾再作一揖，口中道“还请老丈行个方便。”那老丈见此情景，心中一动，这后生也挺有礼的，我无儿无女，白活七十几年，帮他一下又是如何？便应了他的话，银子却是坚决不收。

“老丈你便收着吧，权当小子给你赔罪了，哈哈，说来刚才倒是吓到老丈你了。”那老丈也是好面子之人，“这钱是不可收的，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，我们出来混的，就是讲究一个信字，一个义字，行船费一两我是必收不可，那其余的你就拿回去吧。”说着把钱往回推却，口中又说着“呵呵，吓到我了？我给你说，俺年轻的时候见过的世面可大着呢，别说你这轻功而已，就是更大的阵仗我也见过。.”

“老丈听你这说法，年轻时，也是一方豪杰啊，给小子说道说道呗。”老丈思绪远了，想起了当年的十里长街今埋骨，想起了当年风发意气尽成灰，摆了摆手，“算了，算了，不提也罢啊，不提也罢。”

他怕提起往事，他怕知道自己全派只剩自己一个人而已，他怕的是无人继承本门命脉，只恨自己学识低微，武功造诣浅薄，不足以为门派报仇雪恨，不足以一吐心中不快，不足以一人踏碎这江湖，为天地公道讨个说法。

他又想起当初那年，那人告诉他，只要你在这雁秋渡等着我，我定会安全保存住我派血脉。这一等便是二十年了，那人没来，自己又没敢走，便在这里安定下来，打渔晒网，捕鱼渡客为生。

现在却什么都不剩了，自己也年过七旬，那人，估计是等不到了吧。

老丈想着想着，忽地泪流满面。

“老丈，你这是”

“失态了，失态了，没事，没事，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。”两人便都不再说话。

良久不语，看到老丈萧索姿态，也并未出言打扰。换句话来说，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安慰。

因为师傅说过，每个人都背负着他的故事，他的人生，不知情的人胡乱猜测，随意劝诫，更有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宽宏大量，也有他还不懂事你别怪他的论调，但是，有的事情注定不可一笑而过，于是古人又云睚眦必报，快意人生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这些都算不得什么，令人最感愤怒的是，明明不知道你的人生，却要指手画脚，明明不了解你的过去妄加评论，明明不懂你的追求却要肆意嘲笑。

这一刻，他不知道老丈到底经历过什么，想必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。都没有体验过他的悲伤，我又如何劝慰他看开点，去放下呢。

想着想着，竟有些想念自己家的那个糟老头子了，逼着自己练功，逼着自己学会杀人，逼着自己学会生存的那个老头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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