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告别“朋友们”

“我没什么好带走的，”爱丽丝咬着指甲思索，“除了一只兔子，被放在医院那边，我还想和我的朋友们告别。”

“可以，”阿丽西娅拍了拍爱丽丝的小脑袋，站起来之后说：“你的兔子在哪个医院？我去取你的东西，至于别的……”她朝王正招手：“就让他陪你一起去吧，也能照顾你。”

爱丽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烧毁的容貌，她再次打量王正：“好吧。”最后转头对阿丽西娅说：“就在拉特利奇疯人院，离这里不远，反正你会魔法对吧？总能找到路……”

在阿丽西娅用幻影移形离去的时候，他们确定在不良少年之家的门前汇合。

避开溅起到路边的褐色块状物，再绕开一个想生拉硬拽拉扯王正的街边女，一辆牛车刚好从面前经过，温暖燥热的牛粪味儿扑到鼻子里。

爱丽丝的步子迈得很大，第一个目标很快便找到了——就是和王正交谈过的那个老婆子，她就是维特赖斯护士。

这老东西就没离开彭比医生的家附近。

“爱丽丝！可怜的爱丽丝！”她动情地抓住爱丽丝的手，骨瘦如柴的指头陷到爱丽丝的肉里，她说：“你终于想起我对你的关照了吗？快！”

镜片后边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闪过贪婪的神色，奸诈的微笑从干瘪往里塌陷的嘴边浮现，她迫不及待地等待爱丽丝的动作——爱丽丝从围裙的一个口袋里掏出破旧的手绢，她用手绢包着几张卷毛边的钞票。

维特赖斯护士一把夺过钱，连带着手绢也夺走了——“还给我！”爱丽丝叫道。

护士早已松开了抓住爱丽丝胳膊的手，她沾了点口水，抖着手数钱，杜鹃似的奸笑从她嘴角溜出来。那个旧手绢就被随手一扔，爱丽丝慌乱地挥舞着手想抓住手绢。

王正不知道说什么，他探手抓住手绢，递给爱丽丝。

爱丽丝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王正一眼，她珍惜地抖了抖手绢，又塞回去。

“你确定——”王正有些犹豫，“你要把你的钱给她吗？”

爱丽丝还没说话，维特赖斯护士先急了，她像抓住爱丽丝一样抓住王正——但她的爪子这次抓不住王正结实的胳膊。

“小老爷，”她挤出来几滴泪花，可怜巴巴地说：“拉特利奇不收留我！那里的病人也不记得我的恩情，只有善良的爱丽丝会接济照顾过她的护士——哦，您肯定不会剥夺善良的爱丽丝施舍的权利吧。”

“这和你无关！”爱丽丝气冲冲地对王正叫道，她尽力安抚维特赖斯护士，拒绝了护士“看鸽子”的邀请之后，目送她离开。

“走！”爱丽丝说的很用力。

王正犹豫好几次，他最后没再说护士的话题，如果那时出于爱丽丝自己的意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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